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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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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”

她接連遇到些倒黴事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,現今更是難得的這麽認真沈靜,他居然還有心思調/戲她?她朝天翻了翻白眼,無語片刻又向檀珠使了個眼色。檀珠接收到她的示意,機靈的退到外頭,肩負起擋住想要入內的所有人的重任。

尚如卿已經清楚明白的知曉季淮冽是個什麽樣的人,見怪不怪吧。她不想浪費時間,直視著笑吟吟想看她惱羞成怒的季淮冽,單刀直入道:“你娶我的理由是因為小時候那句承諾還是因為歉疚?”

季淮冽猛地頓住彈著玳瑁折扇的修長指節,目光覆雜幽深地直視向她。他並沒有說話,似乎在思索著什麽,眼中流露出的些許驚詫卻讓尚如卿捕捉到了。

她輕輕摸了摸額上那塊淤青,有些拘謹的說道:“不知為何,那時的事我都想起來了。”

季淮冽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,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,了然道:“初見你時,你似乎忘記了小時候的事,我就在想忘了也好。那並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歷,不是麽?”他朝她淺淺一笑,不似平日的吊兒郎當,而是一種讓尚如卿感到很陌生的模樣。像是有些什麽尖銳的東西深埋在他心底,讓他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
“可你如今都想起來了,許是天意如此吧。”季淮冽緩緩擡手撫上尚如卿左額上的傷疤,神色溫柔繾綣,連語氣都像怕驚嚇到她似的輕飄飄落進她耳裏:“這道傷因我而起,我心裏自是歉疚。但我娶你並非因為歉疚,亦非因為那個承諾。”

尚如卿沒料想到他會忽然觸碰,一下楞住了。隨即意識過來連忙錯開半步逃離他指尖上的溫熱,臉也在瞬間布滿了紅暈:“莫非你想說你娶我是因為心悅於我?呵,季玄雅,我們真正認識了才多久?”

季準冽意識到自己過於親昵,才僵直得收回手,聲音低沈的緩緩說道:“在悅寶齋那次並不是我第一次遇見你。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關註你,也有過什麽都不想管了,直接上門向你提親的沖動。可又總想著時機還未成熟,我能做得更好,你也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得更快活。卻未料竟會拖延至今。”

尚如卿靜靜聽著他說話,未置可否。

他也沒在意尚如卿是否在聽,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:“實際上我並沒有在此時向你求親的打算。可自你傷重後,又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苦,便顧不上什麽時機了。”

尚如卿低垂著臉看不清什麽神情,不知有沒有將他這番肺腑之言聽進心裏。彼此沈默了一會兒,尚如卿才忽然擡眸問他:“當年追殺你的是什麽人,又為何要殺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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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升起了一絲暖陽,不輕不重的照在街坊巷道之間。許是多日來都是陰沈風冷的灰沈天氣,今日難得有陽光,街上的行人比往時更加熱鬧了。檀珠掀開車簾往外瞧去,那些行人攤販沈浸在暖意十足的陽光下,貪戀著這片刻的溫暖。叫賣聲與談話聲,甚至是腳步聲都比之前響亮多了。

她對坐在座椅,一只手撐著下巴支在茶幾上的尚如卿說道:“今日天氣真不錯。小姐,反正我們也不急著做什麽,不如下去曬曬太陽步行回府如何?”

尚如卿雙目遙遙望著某一處,一副怏怏的若有所思的模樣。她似乎沒聽到檀珠的話,仍在神游天外。檀珠提高的聲調去喊她。尚如卿才拿眼角瞟了她一眼,“我聽得到,喊那麽大聲做甚?”

檀珠不知尚如卿又在心裏計較著什麽,沒了往時的活力。她忍不住問道:“小姐,你為什麽對安王爺說你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水裏?有安王爺在,他肯定能幫你找出那個推你下水的兇手呀。”

尚如卿仍撐著下巴,輕描淡寫的伸出另一手往檀珠額上輕輕彈去:“我自己會查,用得著他那般勞師動眾麽?”

檀珠吃疼得忙用雙手捂住被彈疼的額頭退開身子:“小姐,你如今身份不同了,怎能說是勞師動眾?”

尚如卿終於垂下撐著下巴的手,深深嘆了一口氣,對檀珠說道:“什麽身份呀?我就還是我,不會任欺負我的人逍遙自在。對了,你替我送封信去謝府。”

檀珠放下手,一臉狐疑:“信?”

尚如卿聳聳肩,無奈道:“光是傳話,估計熙桐哥哥不會與我見面。”

“小姐,你都快成安王妃了,對桐少爺的心思還是……”檀珠有些不忍的開口勸道。後面的話又怕說得難聽讓尚如卿不高興,便及時頓住了。

尚如卿真想把檀珠的腦袋掰開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。不過是叫她送封信,她還能想到那上面去了。尚如卿正想嗔她一頓,卻突然發現檀珠的雙唇有些幹裂,雙手很粗糙,有幾處指節還長出了膙子。臉也像是冬日裏那沈悶的景致,暗沈無光。

她便收了脾性,毫無波瀾的說道:“你盡管去辦,我知道自己做什麽。”

檀珠才咕噥著應了一聲。

她又忽然問道:“檀珠,你今年二十八了吧?未想過嫁人麽?”

檀珠瞪大一雙眼睛驚奇得瞧向尚如卿。

剛才說的和現在問的怎麽想都毫無幹系,尚如卿好端端怎麽提起這茬?檀珠被她神奇又跳躍的思維弄得莫名其妙,好半天才想起要回她的話:“小姐,你怎麽突然說這個?我都到這把年紀了,誰還願意娶我?再說,我們這些自小在府裏長大的下人,早就簽了死契,一生都得在府裏度過,哪有談婚論嫁的資格。”

尚如卿不由嗔道:“誰說的?你是我的貼身丫鬟,與別人不一樣。”

檀珠聽了卻“噗嗤”一笑,說:“只有小姐你才會這麽想。況且我也沒想過這些,我就只想一直陪在小姐身邊,為小姐排憂解難。”

尚如卿聞言竟一時失語。她心裏很感動卻不知該怎麽表達出來,最終只是拉過檀珠的手,緊緊握住朝她笑道:“我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。可我也想你能嫁個好人家。年紀算什麽?你放心,我會幫你找一門好親事!”

檀珠不知道尚如卿是搭錯了哪根筋,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來了。雖然她心裏十分感激,也體會得到尚如卿那些話都是出自真心。但她的事怎樣都好,她反而更加擔心尚如卿:“小姐你還是先把自己照顧好了再來操心我吧。”

難得她這麽推心置腹,檀珠竟然一點都不領情,尚如卿好生郁悶,決定不理她了。可回去後,還是將一盒雪花珍珠膏塞給檀珠,讓她保養好自己。

雪花珍珠膏一向是主子用開的美顏膏,檀珠並不願收也不敢收。奈何經不住尚如卿強硬,只好千恩萬謝的收下了。

將至傍晚尚如卿才寫好信,讓檀珠帶去交給謝熙桐。

檀珠從謝府後門進去時,謝熙桐已經散值,正在自家後院的涼亭裏看書。傍晚時分,日頭西下,風又變得冰冷刺骨。晚霞暗淡,映在庭院裏格外淒迷。他披了一件淡青色流雲暗紋鬥篷,身姿筆挺地坐在四面透風的涼亭看書,專註而認真,像是不知道寒冷。

檀珠走至他跟前向他襝衽行禮,說明來意。

謝熙桐放下書,接過檀珠雙手遞上的信箋。拆信的空隙,他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:“你家小姐她是否無礙了?”

檀珠思前想後了一番才答道:“你請放心,桐少爺。小姐生龍活虎得很,一點都不像個重傷初愈還掉到冰水裏的人。”

謝熙桐聽後,想像出尚如卿“生龍活虎”的那副模樣,不禁菀爾一笑:“那便好。”

信紙打開,尚如卿歪七扭八的字便呈現在他眼前——她的字真是從小都沒變過。依舊毫無筆鋒章法,像小兒塗畫般潦草。若不是看習慣了,都不知道她寫的是什麽。

他正自淺笑,看清紙上行文時卻猛地僵住笑意。

——有要事相商。性命攸關,明日未時,聚香樓不見不散。

重現

寒風瑟瑟,天光陰沈。往時生機勃勃的庭院一片蕭索,獨獨院落一角的小塊梅林,已經開滿了或大或小的花苞,隨著凜冽的北風,在枝上晃動著鮮艷的顏色。

池上水清,卻不見游魚,似是躲起避寒似的。廊上繪面絲絹的五角宮燈隨著北風胡亂搖晃,檐上畫壁被霜霧打濕,映出深色的輪廓。穿著厚重棉衣宮服的家丁下人在來回忙碌,談話聲為這靜謐索然的景色增添了幾分熱鬧。

季淮冽倚在一張鋪著貂皮的高椅上,無意識的摩挲手中那把繪著精致花紋的玳瑁折扇。目光透過漏窗,遙遙望著那一株株迎寒含苞待放的梅樹。紅玄被置在他旁邊的茶幾上,依著幾寸距離外,冒著暖意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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